,争取这次减刑成功,让他们一家人早日团聚。
懂事的梁欣,一字一句的听着,也像大人似的频频点头。
十三那晚,是一个谁也不能入睡的非凡之夜。
尽管热心的牛阿姨,把爷孙俩安顿在客厅旁,外出念书的女儿房里。
爷孙俩躺在温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各想心事,辗转难眠。
这爷孙俩为了不影响刘家夫妇休息,早早拉灭灯,小梁欣把头伸进爷爷被窝里,絮絮叨叨,问这问那。
爷爷,你进过监狱吗?梁欣天真的问。
杨支书:以前没解放,和你爷爷坐过国民党的大牢,解放后没去过那地方。
梁欣:爷爷,听说监狱里可厉害哩!看监的从不把犯人当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稍不听话,抬手就是几鞭子。
杨支书轻轻一笑:憨妮子,那是小说,电影,电视里讲的旧社会的事,现在咱党和政府,教育改造为主,每天只叫犯人干八个小时的活,那里面有食堂,澡堂。
每天下班,休息吃饭后,可以洗澡,可以娱乐。
还可以到文化室看电视,打球,唱歌哩!梁欣天真的问:爷爷,你不骗我吧?杨支书:憨妮子,我外甥就在太原三监狱当队长,你奶奶去过那,她说的还能有假!梁欣仍不放心:爷爷我还听说,监狱里有电椅子,老虎凳。
犯人不招供,先是捆住用鞭子抽,然后,灌辣椒水,上老虎凳。
再不,把你扔到齐腰深的水里,几天不给吃饭,饿的你皮包骨头,奄奄一息,杨支书:你这妮子又胡说哩!咱共产党的政策,是劳动改造,重新做人。
这里面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逢年过节,有鱼有肉,还给犯人改善生活哩!你没听说,柴村的小李子,因打架判了三年刑,进去前啥都不会,回来成了咱一带盖房子的把式。
梁欣:爷爷,三年多了,我爸胖了,还是廋了……杨支书不耐烦的把梁欣的头往外一推,哄着说:欣,别胡思乱想了,明天见了你爸,啥都清楚了……梁欣虽不说话了,但怎么也睡不着。
瞪着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镜,看着窗帘细缝的微弱月光,眼睁睁等天亮。
可能老支书太累了,不大一会,屋内就响起了老人入睡的喘息声。
……霍县煤矿的劳教会见室,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单层平房。
外贴白条瓷砖,内粉刷白色涂料。
但屋中间用粗粗的铁栅拦开,上装厚厚的防弹玻璃。
里间墙上,那几个黑体大字:努力改造,重新做人,浑厚笃实,触目惊心。
不需说,谁也晓得这是啥地方。
次日,还没八点,爷孙俩就早早的站在会见室门外,等候会见室开门。
这天,按照惯例,在食堂吃完早饭的梁家辉,先看了看腕上的电子表,换上下井的工作服,安全帽,雨靴,刚要出门。
刘监狱长推门而入,今刘监狱长一反常态,和蔼的说:家辉,你杨叔和女儿来看你了,回去换件衣服,马上去!杨叔,梁欣,一个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一个是牵肠挂肚的女儿。
梁家辉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念叨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又望着面带微笑的刘监狱长追问:真的?老刘点了点头,并催他快去路上,梁家辉心砰砰直跳,四年来,女子,儿子。
妻子。
朝思暮想,无时不念。
每到夜深人静,他望着监舍的顶棚,梦见妻子痊愈了,自己回去了,一家人说呀!笑呀沉浸在欢乐的气氛里。
四年了,他从没往外写过一个字,但在他技术改革的奖状上,用红蓝铅笔写满了一个个正字,以此记录自己来此的岁月,计算何时能走出这扇铁门。
他刚进会见室,还没开口。
爷孙俩几乎同时开口:爸,家辉。
出乎预料,梁家辉并没理女儿,而是双膝跪地,泪流满面面对说:杨叔,谢谢你把我抚养成人,谢谢你这几年替我照顾妻子,儿女。
杨支书:起来,起来,别来这一套。
照顾你妻儿老小是我应尽的义务。
他老泪纵横,但还是装出来高兴的样子。
家辉站起身走近铁栅,激动的想摸摸女儿,但厚厚的防弹玻璃挡住了他。
欣欣,你妈好吗?民民好吗?家辉问。
梁欣先抬头看了看爷爷,然后,装出一个难掩悲痛的微笑,说道:好,好,我们都好!——爸,你好吗?梁欣末等他父亲答话接着说:爸,这是我和民民今年六一儿童节学校给我俩发的奖状和照片……她伸出小手从铁栅的小孔洞递进了照片和奖状。
家辉接过看了一会,然后捂在胸口,问:欣,你妈呢!为啥不叫她和你一起照张像……杨支书怕梁欣回答露了馅,马上接着说:那是人家学校六一儿童节请镇上的摄影师拍的,那能有她妈。
家辉伸出手:妮你朝前走走,让爸摸摸我娃。
梁欣:爸,你也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