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路线流动起来,陈迩看着眼前的道路没一会就觉得无趣,半低下头,发觉贺琛架在阻隔扶把上的手正掌心向上微张着,动作随意。
她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要握住他的手。
他脸只是侧向自己这边,看着窗外的景色,感受到陈迩热热软软的手指触到自己的掌心,要往指缝里钻,和自己十指相扣。
贺琛没有回应,随她又捏又握,就是不回握。
他听到她轻轻地哼了一声,收回了手,掌心没有了她的温度,空空如也。
他的指尖微不可见地颤了颤,但还是没有动。
陈迩没有碰他了。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贺琛想,他只是转过去随便看一眼她在搞什么鬼。
他才转过脸,她的手指就戳在了他的嘴角,白皙手指捏着剥好的巧克力送到了贺琛嘴角。
苦涩的味道触到了他的嘴唇。
“张嘴。”陈迩黑亮亮的眼睛笑着。
贺琛没什么表情地张嘴,她把东西塞进了他的嘴里,微微磕到了他的牙齿。
“想吃干嘛不说话,”她为自己猜到了他别扭的小心思而得意,用气声小声说话,实际再小声,处在这么小的空间每个人都能听见她的声音,“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聪明。”
“没有想吃。”他用了点力气捏这个笨蛋的手指,很软,总叫人疑心会不会不小心将她的骨头一并捏碎了。
“你说是那就是咯。”她哼哼着,懒散地把头歪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江曜从后视镜瞥着她十足信任地闭着眼睛靠在贺琛肩膀。
被剧透了的读者再回看起主角的无知剧情总是焦躁恼怒的。
起初的甜味被口腔的温度融化变得苦涩起来,他的咬肌微鼓,将半融的碎块用力咬得稀烂。每个人都能拥有的东西,实在是得到了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人都是想要独一无二的。
陈拓坐在后座眼睛半闭,浓黑眉毛蹙得有些紧,最近总是莫名胸闷,连带着头也跟着痛。
状态差得很,检查了又没任何问题。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小姐在家里呆着吗?”他开口,声音也有些哑。
吴叔被突然问起,话在喉咙里磕了一下,“在的。”
最近陈迩总是出门,也没被陈拓抓包过,谁也不敢和陈拓说。还有一方面是这么个乖巧老实的小姑娘,出门又不是杀人放火,被看得像是旧社会的闺阁小姐似的,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大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那就行。”他低声说,睁开眼看窗外,残阳折透进浅棕的瞳仁里,仿佛两颗玻璃珠般。
明黄色的跑车飙得飞快,几乎化成一道流线从身旁窜了出去。
“市区这么乱来。”吴叔嘀咕着,看了眼车牌有些眼熟,“……江家的牌子。”也就见怪不怪了,肆意妄为的公子哥儿。
陈拓只是看了一眼,漠不关心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陈拓到家先上去了陈迩的房间,她正窝在自己的沙发上姿势十分懒散地看电视剧,听到他随意敲门又很快开门的声响从沙发靠背的边沿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他。
她才回来没多久。路上她还觉得江曜开车好危险,下次决计不上他的车了,此刻却后知后觉地庆幸起来。
陈拓穿着件深墨蓝的衬衫,袖子挽起半截露出线条漂亮紧实的手臂。那张脸白生生的还有些稚气,但眉眼是死气沉沉的沉肃。
“干嘛?”陈迩有些不满他敷衍的敲门,眼睛瞪着他。
陈拓没理她,只是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仰头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
陈迩的脚踩在沙发上,几乎要挨到陈拓的大腿,她不自在地缩了缩。
本来没反应的陈拓因为她的小动作低头去看,她没穿袜子,赤着脚踩在墨绿色的真皮上,修长而细嫩,白皙的脚背上有青黛色筋脉微鼓,关节还透着淡粉。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陈迩默不作声地把脚收到了地毯上。
“你怎么了?”她好奇地看着他,“眉毛皱得跟老头似的。不舒服?”
“嗯。”他鼻腔哼出声含糊的回答。
“怎么了啊?”她半跪在沙发上凑近了陈拓,“哪里难受?有没有找医生?”
“头很痛。”陈拓闭着眼睛,她的身影模模糊糊地投在他薄薄的眼皮上,和一点光亮影影绰绰地摇晃。
“看了医生,”他声音很轻,呢喃一般,叫陈迩听出几分莫名的委屈,“没有用。”
“那你再找几个啊。”她不懂这个聪明人怎么突然恹恹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
她温暖的手指触过陈拓的额角,搔动了他的头发,动作很温柔。
他叹息一般长呼出气。
她的动作让陈拓联想到了那天的意淫,后颈顿时过电似的酥麻了一阵,他应激般别过了自己的